我沒有哭(憶父親)

我沒有哭(憶父親) 九十五年一月十日晚上十時多,大哥在至醫院的途中,接獲醫院來電說父親情況危急,大哥通知筆者一同至醫院陪伴父親,到了醫院看見儀器顯示,血壓偏低、心律不整及有氣喘的現象,但喘氣已經沒有像以前那樣急促,可能是注射鎮定劑後的效果吧!,父親在去年 九月九日 被急救回來之後,一直呈現昏迷狀態。筆者像往常一樣趨前按住父親的額頭,在父親耳邊說:「爸!你要不斷地呼求:『耶穌、瑪利亞、若瑟、聖施禮華...

我沒有哭(憶父親)

九十五年一月十日晚上十時多,大哥在至醫院的途中,接獲醫院來電說父親情況危急,大哥通知筆者一同至醫院陪伴父親,到了醫院看見儀器顯示,血壓偏低、心律不整及有氣喘的現象,但喘氣已經沒有像以前那樣急促,可能是注射鎮定劑後的效果吧!,父親在去年 九月九日 被急救回來之後,一直呈現昏迷狀態。筆者像往常一樣趨前按住父親的額頭,在父親耳邊說:「爸!你要不斷地呼求:『耶穌、瑪利亞、若瑟、聖施禮華,求你憐憫我,耶穌、瑪利亞、若瑟、聖施禮華,求禰引導我,耶穌已為你準備了一切,聖母會引導你,聖若瑟會陪伴你,聖施禮華會與你在天堂碰面,那裡不再有痛苦與悲傷。』」每次筆者對父親念這些短誦時,父親的眼淚就從眼角流下來,筆者都習慣地幫他將淚擦乾,接著就和大哥一同頌念玫瑰經,以安慰父親。

清晨大哥來電告知,父親情況已經緩和下來,但於八點多又接獲來電得知情況驟變,於是家人皆齊聚父親病床前,聽說人失去心跳後八小時內仍有聽覺,筆者遂又趨前按住父親的額頭,安慰父親同樣念前述禱文,但這次筆者不用再為父親擦眼淚了,之後家人一同頌念玫瑰經,陪伴父親走完最後一段路,此時母親與大嫂及內人已泣不成聲,大哥、妹妹及筆者則強忍內心悲痛,大哥聯絡了萬大路玫瑰聖母堂禮儀小組,請來歐神父為父親傅油,且為父親辦理後事。然而當時筆者全心感謝天主,因為在 一月七日 中午筆者曾隻身前往深坑隱修院,請修女們為筆者的祈禱意向祈禱,其中一個祈禱意向就是為父親祈禱:「求天主去除父親的痛苦,接納他的靈魂。」如今天主已悅納了他的靈魂,因此內心顯得格外平靜,且為父親高興,我沒有哭。

父親與家母於民國四十五年在高雄玫瑰聖母堂完婚,育有子女四人,三男一女。父親於婚前受家母影響皈依天主教信仰。父母勤奮儉約,將所有的精力財力皆奉獻家庭,使我們生活不虞匱乏,學有所成。尤其感恩的是父母帶著子女篤信天主教,樹立了嚴謹樸實的家風,使子女們一直努力走在追隨主基督的道路上,對我們處事的價值觀影響深遠。父親約於民國五十七年起即於萬大路玫瑰聖母堂教友儲蓄互助會擔任司庫,且於民國六十年榮獲于斌樞機主教頒發獎狀,感慰其貢獻。

父親退休後即居家陪伴家母,民國八十三年三月因心肌梗塞第一度中風,且有嚴重胃出血狀況,當時即邀請主業會王威廉神父為父親傅油,神父要我們有心理準備,接納天主的旨意,但是因為傅油聖事,包含了許多恩寵,也可能使病人復原,所以儘管家母心中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沒想到因天主的恩寵,父親又得能繼續陪伴我們度過了十二個年頭,可謂為奇蹟;其間,母親非常仔細地悉心照料;雖亦曾數度進出醫院,我們仍感謝天主大恩,讓父親妥當準備靈魂,也讓我們子女做好心理準備。

記得幾次父親住院,筆者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聖施禮華的禱文卡為父親祈禱,然後將消息藉由電子郵件傳給所有會內認識的神父、會員及朋友們,請他們代禱,他們都會迅速回信,神父們回信則告知會為父親獻彌撒,會員及朋友們則告訴筆者會持續為父親祈禱,就因為有他們祈禱與支持,父親都能轉危為安,平安回家。

有時情況十分危急,因此就必須幫父親準備面對死亡,這項工作為筆者而言已是非常熟悉;但第一次的經驗總是最為困難,還記得 民國八十七年三月七日 ,父親因為心血管堵塞需要動手術,這件事為家人而言是面對一項重大考驗,必須顧慮父親的情況與心情,同時要取得家人的一致同意,才能做成最後決議,由於父親心血管堵塞之後,體力變得不如過去,無法再走到市場為母親買菜,生活品質變差,最後在醫生的鼓勵下,說明若不動手術可能撐不過兩年,但手術仍有一定的風險,因此家人叮嚀醫生要考慮最保守情況,千萬不要冒險,最後終於取得父親的同意,願意一同面對一切。

民國八十七年三月九日,在父親要動手術的前兩天晚上,筆者計畫好要去為父親做好心理準備,下班後即先到耕莘耶穌聖心堂參與彌撒,當時心中非常矛盾,又不知如何對父親啟口,在領聖體時,個人深刻體驗到天主對我們平凡人的愛,不禁淚流不止,彌撒後作個人默禱時,心想人的肉體就像一具臭皮囊,可以光榮天主也可以得罪天主,但在最後的時刻,就是我們要面對耶穌的時候了,一生功過就此斷定,天堂地獄就在眼前,在天堂天主要親自擦乾我們的眼淚,那裡不再有痛苦與憂傷,一切都會是如此的清楚與明白。

默禱後走向醫院,進入病房看到父親有些擔憂,使個人感受到當人面對未知的死亡所表現出的無助,然而既是無法避免,最好的方式就是要瞭解它,將他當作最好的朋友,因為它隨時都可能來拜訪。當時先與父親聊了幾句後就直接切入正題,因為我們無法確定成功的機率,筆者只能請父親做好心理準備,樂意接受天主的安排,筆者告訴父親天主很愛他,也為他安排了一切,且邀請父親向天主痛悔過去曾經所犯的罪,且訴說了達味聖王所寫聖詠五十的由來,當時父親淚流滿面就像個無助的孩子,筆者心中體會到父親心中的恐懼,之後安慰了父親,且求天主為父親做最好的安排,即回家去了。

誰知開刀前一天竟因為醫院有些不成文的規定,令家人不勝困擾,巧合的是父親正好感染感冒不宜動刀,之後家人徵得父親同意,決定不要開刀,幾天後病況較穩定之後,則回家靜養了。

天主並未馬上帶走父親,直到九十四年八月二日父親因腎衰竭住進內湖三軍總醫院,需要靠洗腎來維持生命。 九月九日 大哥、大嫂、侄兒及妹妹正在病床前陪伴父親時,在無預警的狀況下,父親突然失去意識停止呼吸,之後在醫生的急救下恢復心跳,父親又平安地闖過危機,然而卻陷入昏迷狀態。當日筆者邀請主業會謝宗茂神父為父親傅油,神父告訴我們已經為父親做好身心靈的準備,要我們不用擔心。二哥聞訊也立即自美返國與大家一起照顧家父、陪伴母親並做好必要的準備,幾天後耶穌會賴甘霖神父亦前往探望父親,並教我們呼求耶穌、瑪利亞、若瑟的名字再加上父親所認識的聖人名字,我們加上了聖施禮華的名字,為父親做準備(然在父親追思彌撒之後的一次避靜中,才知道西班牙人在拜苦路之後,都會呼求耶穌、瑪利亞、若瑟的名字,為要我們陪伴耶穌走苦路,且求他們在我們臨終時扶助,並護佑我們安息主懷),於是父親便持續住在加護病房。年底二哥再帶全家返台至父親病床前,與家人團聚,好使父親能夠安心、免於牽掛。

父親於生前於主業會男生中心領受過聖衣聖母,即一直配戴著聖衣聖母聖牌,筆者亦為父親配戴聖施禮華聖牌,因為我們深信聖衣聖母會保護父親的靈魂,且於過世後的星期六,會迎接他升天。父親在病中勇敢、堅毅地忍受了極大的痛苦,為個人、家庭及教會做補贖,向天主奉獻馨香之祭,如今天主已悅納了他的靈魂,相信現在他已投入天主永生的懷抱,我們也祈求他為我們向天主轉禱,好時時準備靈魂,來日在天國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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