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震迴響
九二一大地震那晚
記得九二一地震當天晚上一點四十七分時,只聽見床旁邊的無線電話響了:嗶!的一聲後,就開始天搖地動起來,因為停電防盜器瞬時響聲大作,起身關掉防盜器之後仍感到餘震不斷,就打電話給家人問平安,只有爸媽家電話是無線電話因為停電而無法打通,於是就準備明早去望彌撒時再去察看一下(媽和我早上都有望彌撒的習慣),大哥要我快點祈禱,心想這才是最好的方法,如果要作得更妥當些,最好加上發〝上等痛悔〞,以隨時做好準備。
內人、女兒和我睡在同一間臥室,由於餘震不斷雖然睡在床上仍未能安穩入睡,內人怕女兒過度驚嚇就抱著她一起睡,迷朦中我對內人說:「又有地震!」記得當時清楚地聽見內人說:「如果時間到了,就讓它來到吧!不要怕!」平常性格膽小的內人居然如此勇敢,所以就不疑有他設法繼續睡覺,到了四點二嫂由美國打電話進來十分驚慌,因為無法接通爸媽家的電話所以打到這裡來,說是地震十分嚴重而且震央在南部,才知道問題非同小可,道過平安之後又繼續睡覺,為了早上能望彌撒及探視爸媽家。
第二天在教堂遇到媽媽心中安妥多了,回到家中分別打電話到男、女生中心知道一切平安,當時還欣喜的告訴他們昨晚內人如何勇敢地說出充滿信德的話,內人卻在身旁說:「我不記得有說這些話!」,心想大概是臥室中所掛的〝南斯拉夫顯現聖母〞對我說的話,十分清晰地在心中迴響著。
小小的懲罰
當天因為不用上班就在家中繼續早禱,心想人類大言不慚地說:「人定勝天!」今天卻被突然而來地自然界的定律所打破了,人由於不服從道德律而到達敗壞的地步,殺親人、搶劫、放火、自殺、不尊重人及生命等,唯有讓天主以自然律來給人們小小的懲罰,但是在其中人們是否學到了教訓呢!土耳其、墨西哥及加州等地方的地震,還有其他的天災或是人禍,如墜機和車禍等,對人們不都是各種警訊嗎?而我們仍然存活下來的人又應該如何自處呢!
個人認為能夠活著,是因為天主的仁慈才讓我們能夠有機會懺悔及補贖過去自己所犯的罪過,甚而補贖別人的罪過,為迎接未來更光明的生命,現世的生命總是短暫的,一切總歸要過去,未來的生命才是真正的生命,現世的生命似乎在洗煉著我們的靈魂,直到光鮮潔淨為止,那將要來臨的才會是真正的圓滿,因此死亡並不是代表一切皆歸於烏有,為跟隨基督的人們而言,是為了是得到真正的光榮和喜樂的日子。
凡是皆有善果
雖然在災禍中,我們見到了來自於天上的警訊,同時也發現來自於人們自私貪婪的後果,但是其中自於各宗教、慈善機構及民間自發性團體,甚而來自世界各地的救援,不猶地使個人心中泛起一股溫暖的感覺,真地感受到整個地球村的關懷,然而救災行動中其中不乏天主教徒的身影,最受人津津樂道的就是 歐副市長的積極救人和果決機智的 李家同校長,他們都是我們的好榜樣。
災區學校勘查
十月十八日早上一如往常地至公司上班,一進辦公室就接到命令要至台中縣災區勘查九二一大地震後受損之國小及國中,因為事出突然當時浮上心頭的是馬上告訴家人要出差,心中多少也擔心是否有安全的顧慮,因為這一陣子由新聞看得和聽到的新聞也不少,清楚當地情況只能用–很慘–來形容,與內人聯絡後她告訴我:「當作是去幫助他們嘛!」可想而知當時心中並不是百分之百的願意,心想既然是一種安排自然有它的意義存在,所以馬上回家收拾行囊直奔台中烏日。
從事建築工作十多年的我,第一次身歷其境地看見新舊房屋就這樣地躺在那兒,只要有空曠一點的地方如:體育館前廣場、學校操場、甚至是馬路圍畫出的區域作災民收容所,內心不慎欷噓,除非親眼目睹否則無法真正體會。
第一天晚上公司四隊人馬分成兩人一組,安排好明早勘查的路線後就回旅館睡覺了,晚上十一點多房間開始搖晃,真是體驗到餘震的臨場感,由於房間事先已灑過聖水而且床邊預先放好的聖像,因為第二天所分配的地區是山區:震央所在地集集和水里,需要養足體力所以就繼續睡覺。
災區現況
山區中有的學校被破壞得不堪使用,原因有偷工減料也有的是由於地層的滑動地基被掏空所致,校方為了使學童早日復學甚至於有的已先行拆除,有的學生們則是與他校合併上課,或是在尚稱為安全的教室繼續上學,在校園內到處可見大小的帳棚,居民就在吵雜地拆除聲中過著日常生活,有的表情呆滯,也不乏能夠樂天知命的民眾,繼續為不知道的未來打拼著。
學生們也在臨時搭設的帳棚或是未損壞的體育館中,至少是四至六班同時一同上課,大家也不在意環境的不良與吵雜而繼續過著生活,政府及民間的救援物資與現地搭設的組合屋,是居民最需要的設備,這次災難中無論是政府或是宗教及民間團體的救援及協助,都是為了使災民的傷痛減至最低。
回答女兒的問題
今天早上女兒問到:「為什麼有地震!」我不想用科學的看法來說明,卻回答她:「如果一個孩子很聽父母的話,父母是不是會很愛他呢!但是孩子如果不停的犯錯,父母為要使他改過而給他一些小小的處罰,如打手心和罰站等,目的是要他不要再犯錯了;天主對人也是一樣地,人若敬愛天主,天主自然會加倍地愛人,但是如果人若是不聽天主的話,天主也會給人小小的懲罰!你懂嗎?」女兒說:「懂了!」
希望我們都能在這次災難中吸取教訓,無論是對天或是對人都可以由〝痛苦〞中學得經驗,〝痛苦〞時常是當作老師的角色,而人則是學生,使我們能謙遜地在任何情況中依賴、感謝及愛慕天主。
寫於至澳門參加年度會議前10/24/99’